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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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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硯作好的決定,不管是為誰、為了何事,都不會改變。

當他穿著單薄的睡袍爬上她的床時,李若秀幾乎想要哭出來。

他當著她的面,脫掉最外頭的睡袍,他剛洗完澡,身上還泛著淋浴過後的熱氣,而且除了他下身的睡褲外,脫去睡袍的他上身赤裸,看起來極為危瞼。

李若秀掙紮著挪動身體,她己經無法去想她的腳能不能支撐起她全身的體重,她現在只想離開這張床,只想離開這間房間,其至離開這間屋子,她承認不管再過多少年,她都鬥不過方硯。

只是她才挪開不過幾公分的距離,一條有力的手臂便環上她的腰,將她整個往床中央拖去。

她低嗚一聲,十指用力地抓住床沿,妄想用這個方法逃過他,但是她拚盡全身的力氣,也抵不過他一下輕輕的呵癢。

她怕癢,這是他無意之中發現的事,所以這一招一使出來,她就無力抵抗,被他輕而易舉地拖到大床中央,他從後抱住她,對子懷裏人骨骼分明的觸感稍顯不滿,決心非要將她養得白白胖胖不可。

「乖一點,否則我一定不只抱著你睡這麽簡單而己。」靠在她的耳邊,他半是輕哄、半是威脅地道。

她一下子就僵住了,這樣活生生的威脅,如果她還敢掙紮,不就等於將自己剝光了送上前讓他吃掉?她不敢去挑戰他的耐性,完全不敢,她不要為了這個無聊的原因,平白將自己送給他吃掉。

李若秀的乖巧讓方硯有點失望,他是期待她繼續掙紮沒錯,這樣他才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,光明正大地將她吃掉,現在她乖乖的,連指頭也沒動一下,讓他的理由沒了,所以他挺失望的。

不過沒魚,有蝦也好,能夠抱著她睡,這對他而言己經是一個很大的鼓勵了。

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,李若秀總覺得身後的男人體溫極為炙人,即使隔著層層的衣物,她還是覺得自己的身體因為方硯的體溫而發燙起來,然而她卻沒有想像中的反感,相反的,她因為這樣的體溫而覺得心跳慢慢地加速起來。

她眨了眨眼,對於自己加快的心跳速度不安起來,可是她又不敢亂動,就怕刺激到身後的男人。

今晚同床共枕,她似乎是逃不過,但至少不用被他當成抱枕抱著睡一整晚吧?所以她打算等他熟睡後,她就會悄悄地挪出他的環抱。

她忍住掙紮的沖動,等了又等,當她感覺身後的男人呼吸綿長而緩慢,以為他睡著了,子是慢慢地向前挪動身體時,身後的男人卻突然將她抱得更緊,讓她從後背一直到雙腿都跟他緊緊地貼在一起。

方硯將一條腿插進她的腿間,藉以告訴她,他還沒有睡著,她最好不要打壞主意,因為他都會知道,而且還會給予她最「適當」的回應。

因為這個姿勢,李若秀又渾身僵住了,現在她渾身沒有半處是跟方硯分開五公分以上的,她的臀其至直接抵在他的下身,所以當他身體有所反應時,她是清楚無比地感受到的。

她連呼吸都停止了,無法相信他真的產生了反應,饒是臉皮特厚的方硯,此刻也是無比尷尬。

他原本真的沒那個意思,可惜他低估了她對他的影響力,他完全沒有想過只是這樣抱著她而己,就己經讓他連身體都炙熱起來,還硬了起來。

如果他不想嚇倒她的話,他最好放開她也放過自己,但是此時此刻,他的身體己經由不得他自己作主。

他命令自己松開緊抱著她的雙手,命令自己離她遠一點,至少不再與她緊貼到四肢交纏的地步,但是他的雙手不但沒有放松半分,相反還往它們最向往的地方逐步靠近,他的身體越與她糾纏得更深,像要跟她這輩子就這樣連在一起似的。

熱燙得足以燙傷她的手掌快要來到她胸前的柔軟,李若秀慌得更亂,再也不能不反抗,她捉住他的手,腦袋搖了又搖,她不敢想像他們繼續下去的情景,那己經太超過了。

「不……」她開口,想拒絕這樣不對勁的親昵。

只是她一聽到自己的聲音就嚇著了,她的聲音不管怎麽聽,都像在欲迎還拒,半點也不像在拒絕他。

而方硯其實也知道她是在拒絕自己,可是他己經無法阻止自己,喜歡的女人就在懷裏,只能著而不能碰的感覺,是對男人最大的煎熬。

所以他開口撒了這輩子最大的謊言,「我只是摸摸,就是摸摸而己,不會做到最後,乖,別抗拒我……」

李若秀還想掙紮,她還想拒絕,然而他的掌心己經突破她雙手的保衛,揉上那夢想許久的柔軟。

她渾身纖痩,所以胸前的柔軟也不夠豐盈,她難耐地低下頭,看向他揉搓著自己的手掌,那大大的掌心覆在她胸前,更是顯出她的不足。

「不要……」

隔著衣衫的觸摸己經滿足不了方硯,他趁著她閉上眼睛的那瞬,悄然無聲地解開她上身睡衣的鈕扣,大掌推高貼身的內衣,直接代替內衣貼合上她,親手感覺她的柔軟。

她喘息出聲,總覺得不對勁,有什麽事己經逾越道德的界線,只是一瞬間的猶豫,己經讓她錯失了全身而退的最好機會。

她在猶豫自己是否要推開他,他一再霸道、洗腦似的宣言,竟然讓她產生出自己真的屬於他的錯覺,她不該有這樣的想法,她不屬子任何人,她只屬子她自己。

當李若秀還在想自己屬於誰時,方硯己經在她失神的那段時間,將她身上所有的衣物脫凈,渾身一絲不掛,而他也是,純男性的身軀極富侵略性的懸在她的身上,一再地誘惑她忘了一切,心甘情願地跟著他沈淪。

她的確是忘了一切,身體被他發掘出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的敏感處,昏沈的大腦無法思考,直到身體傳來撕裂般的疼痛,她才帶淚地回神,無法相信自己保護多年的身體就這樣被他入侵了。

「你……你……不是說只是摸摸嗎?」為什麽他的摸摸變成了深入?

憐惜疼愛地吻著她的唇,他直白地承認,「我撒謊。」

她低吟一聲:「疼……」很疼很疼,她己經分不出這疼是因為被他入侵時帶來的疼痛,又或者是被奪去初夜的心疼。

他也心疼,但卻不後悔,他要從身到心完整地占有她。

他有些意外,在法國那樣多情的國度裏,她竟然可以全身而退,再加上從二嫂那裏得知,追求她的人不分男女,為數都不少,她也曾經應過約,與其中幾個男人交往過。

說不滿足於能成為她的第一個男人,那是不可能的事,只是此刻要如何讓她放松下來,成為了他首要解決的事。

她的身子僵硬無比,緊緊地包裏住他,劇烈的收縮企圖將他逼出,那是一場最嚴峻、最挑戰他理智以及控制力的考核,她不會知道,他有多麽地想拋開理智,捧握住她的腰臀,恣 情地在她身上掠奪一切。

只是她緊緊皺起的眉頭讓他按兵不動,只是一再地親吻她的臉,大手在她的身上尋找更刺激她的敏感處,讓她迅速地對他產生渴求。

李若秀不知道,原來自己堪稱冷感的身體居然會有那麽多的敏感處,他的大掌好像帶著未知的魔法,讓她的身體產生前所未有的感覺,也讓她漸漸地為他而軟化、為他而濡濕。

她情難自己地發出一聲聲軟綿的喘息,她想止住那些難為情的呻吟,可是她做不到,她的身體充分地告訴自己,她渴望著眼前的男人,她渴望著方硯。

不管她是不是對他有感覺,不管她是不是喜歡他,現在她的身體就是渴望著他,從未試過這樣渴望的需要他。

她的軟化、她的匝服,對方硯而言是最誘惑、最強烈的春藥,他一手掌握著她的腰,另一手握住她受傷的腿,開始試探式的律動。

慢慢的進、慢慢的退,他一直註視著她臉上的表情,不放過任何一個反應。

李若秀呻吟著、喘息著,覺得他這樣緩慢的進退稍稍撫慰了體內陡然驟升的渴望,漸漸地渴望增強,這種速度的進退,開始讓她覺得不饜足,她渴望更多、更多……

他的動作一頓,緊緊相連的位置同時也傳來她的渴望,那是騙不了人的,尤其他是如此地註意她所有的反應、所有的情緒。所以當她開始渴望他時,他再也無法按捺地放縱自己,用著自己最想要的速度,慢慢地加快、慢慢地加重,每一次的變快加重,他都會註意著她, 確定她可以接受。

可是那真的是一場折磨,那不夠,遠遠的不夠,如果他真的想要得到那最後的解脫,必須更快、必須更重、必須更瘋狂。

噗噗水聲隨著他的動作越來越清晰,那代表著她的身體在回應他、在渴望他,他原本還想再支撐一會,至少在她達到一次高潮前,他都不會放開來一弄,然而事與願違,在她一次本能的擺動時,他可以聽到自己的理智粉碎的聲音。

他的體貼、他的溫柔,她根本就不需要,既然如此,他何必再苦苦強忍,非得讓她與他都受著折磨?

方硯忍不住一聲呻吟,俯臉吻住李若秀的唇,而後開始肆意地沖撞起來,那樣的激烈,與初時他的體貼溫柔截然不同,他要得瘋狂、弄得徹底,她以為她與他的性愛應該像剛剛那樣細水長流,但顯然她估計錯誤了。

他要給予,就像是狂風暴雨,他不允許她收藏、不允許她藏私,他要她百分之百的回應,全心全意,全身心地回應他每一記的沖剌、每一個親吻。

體內的肌肉好似痙攣起來般緊張收縮,她雙手緊緊地抓緊了他的後背,難酎又似無法承受地嗚咽出聲,只可惜他沒有在這個時候給予她憐惜,他只是要得更多,多到超越了一切她可以承受的,直到眼前白光掠過,她渾身每一寸的肌肉都繃緊,然後顫抖起來。

他應該退出,在她的心還沒有回應他之前,他不該讓她有懷孕的機會。

只是他無法控制自己,在最後一刻,他來不及退出,他甚至進得更深,進到她的最深處,填滿了那濕潤柔嫩處。

他滿足地抱著她,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傷腳,與她側躺在床上-

即使滿足過後,他還是舍不得自那溫暖的體內退出,他抱緊她不肯放手,而她卻因為過於疲累而無法抗議,沈沈地昏睡過去。

在完全陷入昏睡之前,她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……

男人在床上的話,全部都不能相信。

雖然珍惜自己、重視自己,但是即使失去了一向珍惜重視的東西,李若秀也不會像古代女人那樣要死要活的讓方硯負責。

身為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,而且還在浪漫的法國待了近十年的時間,她輕而易舉地接受了這個事實,畢竟如果她可以拒絕得了誘惑,方硯又怎麽可能得手。

只是她接受得了,可以淡然面對,卻不代表方硯可以接受她不要他負責的這一個事實,這與他想像中的有著巨大的出入。

他以為她如此珍惜自己的第一次,想必會在事後要求他負責,然後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負起全責,兩人甜甜蜜蜜的交往一年,然後他就會求婚,他們會結婚、共組家庭,一年後再生兩個可愛的女孩,一家四口幸幸福福地過完這輩子。

但是她沒有,她其至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……喔不,她不是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一 樣,她很生氣,氣他在床上撒謊騙她,騙了她的初夜,所以接下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,她都不跟他說話。

一個月的時間,除了讓她的腳傷好得差不多,走起路來也不會再疼,也讓她跟方家的所有人慢慢地從陌生到熟絡。

方家上上下下都很喜歡李若秀,不管是他老媽,還是他小妹家的一對龍鳳胎,個個都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,完全沒把她當作外人著待,而她也很喜歡他們,尤其是一對可愛的龍鳳胎,他們一來到,她就會露出溫柔的笑靨歡迎他們,跟他們一起看卡通、一起玩啟蒙益智的 游戲。

只有對方硯,李若秀愛理不理,即使兩人每晚待在同一間房間、睡在同一張床上,偶爾他還會偷襲成功,得到女王的寵幸,可是在床上以外的時間,她都不肯跟他說話,也不理會他一切的討好行徑,其至鄙視他的裝瘋賣傻。

方硯用盡所有的方法,其至連要她看在他媽、他爸、他哥、他嫂、他妹、他妹夫還有他妹家兩個寶貝蛋的份上原諒他,這種話也不要臉的都說了出來,可是她還是無動子衷,只輕輕地用兩枚白眼帶過。

這對方硯而言如同晴天霹靂,他怎麽可以受得了女王夜裏百般的寵幸,白日卻冷淡以待?他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地下情夫,他是她光明正大、儀表堂堂的男朋友,雖然這 是自封的,她還沒有頷首應允,但他有信心會在短時間裏正名。

然而這仿佛是一場長久的攻防戰,她鐵定了心要不管他就不管他,到了最後,他用著哭腔,唱悲情劇似地哭訴,「老婆,你就著在我們女兒的份上,原諒為夫……喔……」戲還沒有唱完,一記拳頭就轟上他的臉頰,雖不痛,但也成功阻斷他的口不擇言。

李若秀敏感地感覺到方家的人想笑又憋住的情緒,這段時間裏,他們個個都不幫方硯,但也沒有妨礙他,完全表現出一副排前位著好戲的勁頭出來,她從一開始的害臊羞窘,到後來的視若無睹,但是這不代表他將兩人的閨房樂事搬出來說,她還可以厚臉皮地當作沒聽 到。

「我還沒有嫁你,不要亂叫。」李若秀淡淡地說完,重新拿著方母特意給她跟方家幾個女性燉的補品,一口一口地細細嘗著。

只不過方硯的話讓她有著幾分心不在焉。

他們之後幾次的歡愛,他都有用套子,但是他們的第一次他沒有用,其至沒有退出來,他們第一次那晚,她正好處於安全期,但是天底下沒有任何一種避孕的方法是安全的,安全期也是。

這幾天本應是她每月一次的生理期,但是她卻遲遲沒有等到,這讓她有些擔憂,如果她真的懷孕了,那麽她該怎麽辦?

她的出生不受期待,她很清楚,不是在期待下出生的孩子,會不會像她一樣,得不到想要的父愛、母愛?會不會像她以前那樣,只能活在傷心難過下?

一個又一個問題纏在她的心頭上,讓她十分的擔憂,而且以現在她跟方硯的關系,如果真的有孩子,時機實在是不妙,方硯也是知道的,所以後來的那幾次,他才會用套子。

如果真的懷孕了,要生嗎?

她不斷地反覆質問著自己這個問題,不讓自己有逃避的機會,這樣的問題不能兒戲,必須嚴陣以待,必須正面思考。

一個新生的小生命,即使是未成形的胚胎也是那麽的珍貴,她絕不會因為一時的輕率,而作出讓自己後悔一生的決定。

她反反覆覆地質問自己,每一次得出來的答案都是一模一樣的,沒有半次是有過相反的答案,這讓她既是松了 口氣,也憂足了心。

她願意的,如果萬一真的懷孕了,不管其他人如何說,她都必定會把孩子生下來,但是同樣的,她不會因為孩子而跟方硯結婚。

或許是她固執,她總是覺得,如果因為孩子而勉強結合,這樣仿佛是強搶回來的婚姻,不會長久幸福的。

孩子是敏感的,他們可以感覺到父母之間的關系,如果讓他們知道,父母是因為他們而強行結合,後來卻又後悔的話,他們絕對會傷心難過的。

所以她決定,即使將來會面對許多的挑戰以及異樣的目光與嘲笑,她都會獨力將孩子養大,將自己所有的愛全都給孩子。

想透了,她的心情才稍稍好轉一點,吃補品的速度才回覆正常。

如果方硯知道她現在正在想如何甩掉他這個為人父的權利與義務,打算獨自養大孩子的念頭,他一定會瘋掉的。

只可惜他參透不了她這個驚人的想法,只好像只聽話的大狗狗一樣,在她的身旁,繼續傻笑賣傻討好,讓方家的人繼續著他的笑話。

他堅信,「精誠所至,金石為開」這一個偉大的金句,所以他努力地以溫水煮青蛙的方法,把他們兩個的關系煮到熟、熟到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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